WinerHW

<Last Class>

Alien:

昨天去看了声称是“四十米大刀”的狼三,感慨良多。

一部难得让人感到真实的超英片。Uber司机,攒钱买船,挣钱买药,阿尔兹海默症,破车一辆,和小混混滚得一身土,普通农家的奶油炖玉米、格子布床单,搁在副驾驶的小绿背包和小粉球。风光无限、大义凛然的英雄故事被撕碎,揉得破破烂烂,像一本60年代的漫画书,在21世纪的声色犬马中尤为可笑。

它离那些生活中会正常发生的事情很近,近到让我怀疑是不是在看什么“北漂大叔艰辛史”“Uber司机社会地位现状”“墨西哥养老故事”之类的东西。

几乎整部电影,看着超级英雄们担心饿肚子、没床睡,只能叹一句“莫知我哀”。

有人说只感到彻骨的绝望,因为结局什么也没有,夹着沙砾的风无情地吹。

硬要说还剩下些什么——一个X,两堆乱坟,三个英魂,七个空洞,无数个毁灭。

但我觉得不然。明明还有一群孩子,背着小背囊与梦想,一脚跨过美国与加拿大、今天与明天、过去与未来的分界线。

他们要到“妈妈那儿”去,用青涩却响亮的声音昭告天下:山谷里不会再有枪声。

青山绿水,阳光静好。

这是Charles的最后一课。

私以为这是一个时代谢幕的最好方式。




<About Title>

知晓这部电影,是在去年。那时候我在空间里看到它的海报。

逆着光的老狼,迎着光的教授。

第一个念头:老狼的“耳朵”白了?

第二个念头:天啊,Charles老得不成样子。

第三个念头:空气里浮满了沙尘。

然后我记住了它的名字,,连带这三幅画面。

今天,早被多多少少剧透了一脸的我,毅然走进了影院。

随后发现片名变成了。

说实在的,我觉得这个不如原来的好,尤其是在观后。

就像那三幅画面所高度概括的一样,这个故事啊,有开水一样肆意倾泻的阳光,无孔不入的沙尘弥散,永无休止的咳喘嘶吼。有刀刀见血,有汗泪淋漓,有半抹残阳与白发苍苍,自然也有英雄片必备的殊死一战。

但最重要的元素,是那迟暮之年的狼。晃晃悠悠,脚步混着汗和血,迤逦前行。

他在走。他在逐日。他在寻乡。




<About Wolf>

震天响的摇滚乐中,Logan和小混混厮打成一团。

——入场晚了,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。

他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,呲牙咧嘴直趔趄。

接着又一拳,再一脚。他被揍到车上,砰地一声闷响。

不对劲,没人能在他面前打出这么多连招。但是接下来,小混混必然会被一爪掀飞,然后被秒杀。

看,来了!说时迟那时快,只见他伸出钢爪,猛然一插——

扑了个空。

又一下!

没能掀飞。小混混一声惨呼,向后倒退。

更多的却冲上来。

金刚狼与普通人类的周旋,竟会令人捏一把汗。他无数次地撞在车上、滚在地上,不占优势。我等待着每个英雄都会有的大暴走:乱哄哄如苍蝇的小混混,会瞬间全滚开来,金刚狼站在中央狠狠抹一把脸,开着帅气黑车留下一串尾烟……

小混混开枪了,他一声暴喝,

却转身扑在了车上:“别打我的车!”

……

最终小混混们都滚开了,金刚狼身披猩红,宛如修罗。

这多半鲜血却出自他自己。他步子趔趄,霓虹灯淋在他肩头,那宽厚的直线竟变得歪斜。那两簇“耳朵”,也成了真真切切的灰白色。

由此我意识到,我们一直笑着叫的“老狼老狼”,真的成了一匹老狼。

他往鼻梁上怼一副没拆价签的老花镜,眯起眼瞅果酱罐。他斜着半边肩膀一瘸一拐钻进驾驶座,抓起一瓶酒灌上几口。他没再能掀翻别人,反而一次次被甩到半空中,又狠狠摔下来。他拉着女孩的手,皮肤上的深浅沟壑除了伤疤青筋还多了皱纹。

他暴喝、他狂吼,用尽愤怒,血脉偾张,钢爪从指间爆出到不能再长。

只是让胸口那只得意洋洋的脚踏得更紧而已。

于是,头一遭,他那目眦欲裂的双眼,流露出一些除去愤怒之外的其他情绪。

那白多黑少的胡子眉毛头发也显得越发黯淡。

他尽力了,也暴走了,只是仅此而已。

……

希望在无数个平行宇宙中,他都有机会当一个坏学生。

希望死亡的味道令他甘之如饴。

希望Laura的那个“X”能保佑他寻到家乡。





<About Charles>

“I don’t deserve.”

——别,千万别这样说。

你明明值得比它还要甜蜜数倍的夜晚。

我看到他阳光下蒙着白的双眼,回想它们曾经是多么蓝。

清澈,充满理想,柔软的天蓝色将要满溢而出。

面对那种颜色,只感到一阵词穷,深深吸一口气又安静地呼出来,心里只余下:多好呀。

就是因为片尾的这双眼,我从复仇者那边一脚踏入了X-men剧组。

而那未能再见的蓝色,只能存在于阳光下。

在这一部,它们浸没在疯狂颠簸的夜色中。依然亮得像星光,却是乌黑色,不复清透。

但曾经的样子却擦洗不掉……顾盼生辉,神采飞扬。

那时候他的双颊还泛着一种富有活力的玫瑰色,耳畔是鬈曲的深棕短发。

如果他想,便能走上一条人生赢家的道路。风流潇洒的牛津高材生,拥有不为人知的读心能力,在俗世中大概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。

没人会忽视他,对那些理论嗤之以鼻。一切杀与被杀的命运不会再有。亦不会散尽家财,担起一份沉重到不应有的责任。

但他做了本不应有的一切。

于是他应当被铭记,应当拥有很多——

他得到了瘫痪,接着没了头发,然后失去大脑,最后没了钱。

最后那一点尤为扎心,甚至比英雄末路、美人迟暮还要令人惊恐。

简直不能想象,家境殷实的Charles,落得一个穷困潦倒的下场。

世界就是这么庸俗又平凡。如果他不是富裕的继承人,这整一套X战警的血泪史就没法展开了。

学校怎么被摧毁,黑鸟战机怎么被砸烂,好像都没关系。他有能力一次次修复它们,只要人还在就一切都好。

可他跌入了亡命天涯的生活,家财散尽,救命(其他人的命)的药片则靠一位强大骄傲的战士没日没夜开专车来挣。

这滋味苦得熟悉,接地气,好像在看一部北漂血泪史。

在得克萨斯(大概吧)的繁华酒店,他立刻就翻出新买的帽子扣在头上。然后穿着一身体面的新衣服,坐在床上和小女孩安安静静地看电视。

如他所言,他需要新衣服。他需要那顶帅气的帽子。

那刚买完就拿出来戴上的心理,大概是他迫切需要找回自己的过去。

这不禁让人想起逆转未来前的他。

一身体面笔挺的西服,驾着他金属材质的邪恶小轮椅游走如风,身边是强大而忠心耿耿的学生,能力依旧在握……

而现在,他套着一身老旧的羊毛衫(说实话我看不出那衣服的款式),像一箱牛油果被搬来搬去。那轮椅走快了都让人担心会散架。身边仅存三名同胞。大脑已然成了定时炸弹。

这种未来,逆转还有什么意义?一条命不仅没换来英雄道义,就连赎罪的轻松感都没有。

当真像Hank所说的那样吗?每粒前赴后继的石子,赴身宏大的历史长河,却只能激起一圈淡淡涟漪?

必须说说他失控几次的场面。脑电波在尖叫,在哭泣,绝望得和一个吓坏了的孩子没什么差别。全影院的人也是,在Logan拼命为他注下抑制药时才松了一口气。

他被紧张焦急的Logan推出来,带着刚清醒后的迷茫,向倒了一地的痛苦人类一遍遍道歉。他在床头安静地深味悔意,阳光从窗帘间漏出一线照在额头。他顺从地接过Logan或暴躁或绝望地塞进手的药片,毫不犹豫一口吃下。

……

“I don’t deserve”?瞎胡扯,没人比你更配这一切了。

这世界再不会伤害你了!第四墙外的票房和商业价值也再不会伤害你了!

傍着那片水,你的魂灵总会流到威彻斯特那片你拥有的湖,再汇流至海,回到那片初遇命运的大海……

你一定会寻到伊甸。

在那里可以铺开棋盘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手谈;可以在橡木桌上摊开大片的文献读读写写;可以立在讲台前,把所有想诉说的尽数讲给台下仰着头眨巴眼睛的孩子们;可以坐在树下,任金色的碎光洒满双膝,想着何时重修一架秋千;可以驾着那辆灵活的小轮椅,四处溜达、自由自在……在那里,做一切的好事,一切远好过哭泣、痉挛、吃一身枪子儿,或是拆迁大楼的美妙事情。

你一定会寻到那里,寻到你们的伊甸。

追回一切的好时光。




<About Laura>

凶巴巴,目光似狼,硬气得像艾德曼金属。

我特别喜欢这个小姑娘。不仅因为形象与实力形成的反差萌,还因为她的眼神。

小狼一样桀骜不驯,有狼叔曾经的影子。

还有她的声音,不顾一切地嘶吼,充满很多老一代们已不具备的元素。

一场恶战后,她在车上一言不发地吸出胳膊里的子弹,嘴畔嫣红,让我想到幽灵公主里的一幕。像寂寞中舔舐伤口的狼。

而打动人的地方,也不仅仅是这些和手脚上的杀人利器脱不开干系的画面。

她抛接一颗粉色弹力球,长卷发一甩一甩,普通的小姑娘模样。

她在便利店抱着薯片往嘴里塞个不停,小手拿起一副粉红小花框的墨镜,对着镜子轻轻戴好。

她抓着勺子吃得狼吞虎咽,眼睛眨巴眨巴,像个脾胃超好的小狼。

她坐在Charles的轮椅上,大眼睛盯着电视,静静听着老人在身后絮絮叨叨地回忆过去。

她所能说的最霸气最流利的一串话,是她朋友们的名字。
她放倒困得七荤八素的老狼,自己爬到驾驶座上赶夜路。
她哭喊着斩断老狼胸口戳出的木刺,轻轻拉起对方斗大的拳头,唤一声甜甜的“Daddy”。

Laura是个特别好的女孩,也是特别好的小狼。她低下头复述Charles和她看的电影的对白,棕色卷发垂在脸畔安详又美好。

她把“X”摆在乱石前,里面躺着光荣的上一代X战警。

然后她追上同伴的脚步,不再回头。

对他们,不是善始善终。对他们,却是最好的结局。

……这大概是逆转未来的意义吧。




<About Someone Who Haven't Taken Place>

我很关心老万在哪儿。

他们一车撞上铁丝网无计可施,或者被巨大越野车拦住去路,或者被一排机关枪大汉包围时,我就会想到他。

老万呢,你不管他们吗?不管充满傻兮兮理想主义的Charles吗?不管总被你甩到半空的“大块金属”吗?不管那个绝对合你脾气的凶巴巴的小女孩吗?

他绝不可能放下他们不管。绝对会戴着巨丑的头盔,紫红披风张成邪恶的弧度,双手抱胸飞过来的。即使他也垂垂老矣。

……那么便有一个可能。

啊,那是在威彻斯特,一个安逸的下午。

很久以前,他还年轻的时候,曾说的那些话和动过的念头,让他回到了这儿。

他或许只是来小坐片刻,会会老友,享受空气中莫名的安逸和放松。

说不定还会感到一丝昏昏欲睡。

这对于一个身在敌方首领老巢的变种人领袖是十分稀奇的。

但那条时间线已经废弃。现在在这儿,在阳光下,他可以眯起深绿锐利的双眼,完全合上都没关系。

别提小睡了,就算蒙头大睡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。最多是被某些调皮的孩子画一脸涂鸦罢了。

因为可靠的X-men,还有无比可靠的Charles在这里。

自然头盔也是不必要的。这里没有人会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,不礼貌地侵入他的思维。

再说了……就算被读到丝毫心事,又能怎么样呢?此刻,这儿没装着什么秘密计划、苦大仇深,只会有一个老人在阳光下所能遐想的一切念头。

然后,在全然的、梦幻到不真实的阳光下,他的脑电波被贯穿、同调,最后平静得犹如一条直线。



……这是我唯一能接受的解释,关于Erik为什么没有来。

至于其他人?掰掰手指,一二三四五六七。大致了然。
这倒是一个最好的结局,在梦幻的威彻斯特,一代传奇携手谢幕。




<The End>

作为一个骄傲却真诚理解的朋友,Erik有些话很棒。

“这世界配不上你。”

“Good luck.”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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